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澳洲金融时报:澳洲富裕家庭从默多克分家产学到的7个教训
默多克家族关于家族信托与财富控制的斗争,生动地展示了代际财富传承中“不该如何做”的典型案例。
1999年,鲁珀特·默多克(Rupert Murdoch)与第二任妻子安娜·德佩斯特(Anna dePeyster)离婚时,她坚持要求他设立一个家族信托,以保护三个孩子:伊丽莎白(Elisabeth)、拉克兰(Lachlan)、詹姆斯(James)(以及鲁珀特与第一任妻子所生的普鲁登斯·麦克劳德〔Prudence MacLeod〕)的财务利益,防止他们受到鲁珀特与新妻邓文迪所生孩子的影响。
然而,德佩斯特没有预见到的是,他们真正需要提防的“兄弟”其实早已在帐篷里拉克兰。
经过15年的积累,这场矛盾在去年爆发,鲁珀特和拉克兰试图通过法律手段修改家族信托条款,以增加他们的控制权,但最终失败。
在过去几年里,关于家族媒体帝国方向的分歧不断公开化。
本周,该案在庭外和解。悉尼遗产法律事务所(Legacy Law)主管格里芬(Donal Griffin)评论说:“虽然媒体报道很吸引人,但成年人最终能坐下来解决争端还是好事。”
像默多克家族这样的自由裁量信托,常常是富裕家族进行财富管理和代际传承的核心工具。
格里芬指出,这种结构对夫妻而言很实用,但“成年子女共同管理时会更困难”。
“困难的原因包括:父母去世时子女的财务状况和发展轨迹往往差异巨大,而且他们可能自童年共享玩具或宠物之后,就再没有共享过任何资产。”
当兄弟姐妹人数多、且包括同父异母或继兄妹时,情况尤为复杂。
在默多克家族中,鲁珀特保留了修改信托条款的权利,只要这些修改符合受益人的最大利益。他提出要调整条款以增加自己和拉克兰的控制权,但遭到普鲁登斯、伊丽莎白和詹姆斯的反对,并被他们提起诉讼。
审理该案的美国遗嘱认证法院专员最终站在三兄妹一方,裁定该提案是“精心策划的骗局”,目的是“永久巩固拉克兰的高管地位”,不顾对公司或信托受益人的影响。
法院认定,这是“给拉克兰谋取继承优势的不公安排”,不会获准通过。
尽管涉案的是美国信托,但阿诺德·布洛赫·莱布勒(Arnold Bloch Leibler)私人客户业务合伙人弗利尔(Christine Fleer)提醒说,这个案例说明“信托虽灵活,但并没有人们想象的那样灵活,你可能需要整个受益群体一致同意才能修改条款”。
默多克家族的继承之争以公众化、混乱的方式上演,这正是大多数富裕家族希望避免的局面。
虽然大多数家族的财富传承不会涉及如此庞大的数字,但如何在传承财富与企业的同时维持家庭和谐,却是普遍问题。
此案的解决方案是解散默多克家族信托,该信托原本持有家族在新闻集团(News Corporation)和福克斯公司(Fox Corporation)的重大股份。
默多克家族继承纷争的和解方案与教训
对鲁珀特=及其指定继承人拉克兰=来说,修改信托至关重要,因为该信托赋予每个兄弟姐妹一票,鲁珀特本人则拥有四票。只要他在世并与拉克兰一致,他们就能掌控信托;但鲁珀特去世后,他的投票权将失效,普鲁登斯(Prudence)、伊丽莎白(Elisabeth)和詹姆斯(James)这三位持较温和立场的兄弟姐妹,就可能合力投票将拉克兰赶出公司控制权。
另一种选择是,这些持异议的兄弟姐妹等到信托2030年到期后,将股份抛售到公开市场,从而导致家族失去对传媒帝国的控制。这两种结果对94岁的鲁珀特都不可接受,他急于巩固自己的遗产。
根据和解条款,设立了一系列新信托:普鲁登斯、伊丽莎白和詹姆斯各自获得11亿美元(约合16.7亿澳元),来自公司股权出售;拉克兰、格蕾丝(Grace)和克洛伊(Chloe,鲁珀特与邓文迪之女)则共持有剩余的福克斯(Fox)与新闻集团(News Corp)股份,归属由拉克兰掌控的控股公司。
这意味着普鲁登斯、伊丽莎白和詹姆斯获得的现金价值相当于原有股份约80%的价值,高于拉克兰早先提出的仅相当于60%价值的收购方案。
作为交换,他们同意出售个人所持公司股份,并承诺今后不再买入,从此退出家族企业。
这一安排为争议画上句号,但能否弥合多年累积的裂痕仍未可知。
庭审记录显示,德佩斯特曾致信鲁珀特,敦促他找到解决办法:
“有些人会受伤,有些自尊会受挫,但比起维持现状,这样更好。”
来自悉尼的格里芬(Donal Griffin)指出,无论涉及的资产是数十亿美元,还是一所住宅、度假屋或小企业,忽视或拖延继承问题只会加剧敌意,破坏家庭关系。
格里芬说:“当家人反复要求提供信息或采取行动被忽视时,他们会走投无路,只能求助律师,而律师往往只知道打官司。”
家族办公室管理公司 Mutual Trust 的合伙人兼家族办公室主管斯坦纳(Jeff Steiner)表示,许多富裕家庭忽视继承规划,但这样做十分危险。
他说:“如果有合适的战略与继承计划,并且自始至终保持透明沟通和一致,能带来巨大成功,让家族成员整体受益。”
正在处理共有资产分割问题的家庭,或许应当从默多克家族汲取七个有关家族财产继承问题的教训。
1. 提前规划……并保持沟通
阿特伍德·马歇尔(Attwood Marshall)律师事务所商业与公司法主管兼法律执业总监加勒特(Jeff Garrett)表示,继承相关的对话必须在资产或控制权交接之前就展开。
他说:“最大的缺口在于,企业照常运转、时间在流逝、业务在增长,价值和复杂性都在上升,但从未真正讨论过继承。”
即使“家族内部的嫉妒和自童年起的手足竞争可能作祟,你也必须进行这些对话”。
不过,家族不应把继承谈判视为“一次性完成”的事项。
Mutual Trust的斯坦纳(Jeff Steiner)把它称为一份“活文件”。
随着家族经历婚姻、离婚、再婚,以及第三代步入成年,且成员的计划、愿望与目标变化,继承方案可能需要重访与调整。
弗利尔(Christine Fleer)补充说:“结构并不会像人们想的那样长期适配。几十年过去,情况已变,你需要反复审视这些结构,思考它们在未来十年是否仍然合用?”
2. 权衡诉诸法院解决的利弊
格里芬(Donal Griffin)表示,如果难以达成让各方都满意的协议,家族应尽量通过调解而非诉诸法院来寻找解决方案。
这不仅能避免把家丑公之于众,也能减少耗于律师费的金额。
格里芬说:“由当事人私下与其顾问解决争端要好得多,这样就不会让事务律师和大律师的费用缩小蛋糕的体量。如果能通过重组资产而非出售资产来处理问题,也可避免部分成本。”
但弗利尔表示,若协议久拖难产,法律程序在某些情形下“可成为加速对话的良好机制”。
她说:“法院的存在就是帮助我们解决这些棘手问题。所以我并不会总把家族企业在法院达成[解决]视为失败,因为有时那反而带来好的结果。”
3. 控制资产出售
如需出售资产以在家族成员间分配现金,各方在财务上更有利的做法,是避免“贱卖”,并在市场有利时机完成交易以最大化价格。
格里芬指出,这也是尽量把纠纷留在庭外的另一原因,因为法院可以下令立即出售资产。他说:“如果某个更成功的子女资金更雄厚,能在拍卖(或拍卖前)买下传承多年的度假屋并排除他人,这会伤害关系。”
弗利尔同意,法院命令在划分家族资产时往往是“笨重的工具”。
她说:“虽然我不认为人们应把法院视为失败,但你仍应优先选择经调解的结果,因为那样你能在条款、结构与时间上拥有灵活性,并确保以最大化各方价值的方式来管理整个过程。”
4. 把家庭和谐放在首位
在许多情况下,继承不仅仅是金钱问题。这是旧日嫉妒或童年失落感可能浮现的时候。格里芬(Donal Griffin)说,由继承引发的家族分裂可能会延续数代。
弗利尔(Christine Fleer)指出,鉴于继承可能引发长久的家族冲突,为了维持和平,有时必须在财务上做出让步。这可能需要出售资产来分割。“很多家庭会把保留资产整体放在优先位置,但这往往损害了家庭和谐。”
5. 考虑兄弟姐妹版‘婚前协议’
格里芬说,当涉及家族长期拥有的情感资产时,家庭成员之间爆发争执几乎是可预见的,因此应考虑所谓“兄弟姐妹婚前协议”。
在澳洲,这被称为财务协议。他指出,最好在兄弟姐妹关系融洽时就先行约定,由谁来对资产估值,以及折扣、延期付款或出售流程的依据,而不是等到关系恶化时再处理。
6. 必要时将企业与财富分开
弗利尔表示,如果一些兄弟姐妹在家族企业工作,而其他人只是股东,继承过程会更复杂。她说:“当一个兄弟姐妹负责经营,另一些只是股东时,要顺利执行继承非常困难,因为他们对业务的看法不同。”
她补充说,即使多个兄弟姐妹(或所有人)都在企业中工作,他们的贡献也可能并不相等。若在企业方向上无法达成一致,最好尝试将财富与企业分开;若两者不可分割,可能不得不出售。
7. 不要想当然地追求平分
加勒特(Jeff Garrett)表示,继承规划中的“所有兄弟姐妹应平分家族企业或财富”的普遍假设,是“最大的误区之一”。
他指出,法院并不承认这一点,如果要裁定资产分配,更可能考虑每个兄弟姐妹的财务状况。
格里芬说,如果并非所有兄弟姐妹都在企业中工作,或者有人在企业中工作但薪酬低于市场水平,这种平等观念会变得复杂。“这可能引发怨恨,让家族中的雇员成员变得脆弱敏感。”
承诺在企业所有权转移时给予更大股份补偿,可能从未在家族内部公开,也未书面记录,这会在继承时带来复杂问题。
格里芬表示,这类缺乏文件支持的允诺性禁止反言与违诺主张,会让家族处于不确定状态,往往只能通过法院解决。


来源:
https://www.afr.com/wealth/perso ... chs-20250910-p5mtu0
Michelle BowesWealth reporter
Sep 12, 2025 – 4.00pm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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